第二百三十八章不舍和無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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仁善堂的人全部聚集在院子中，一個個靜默無聲，垂著頭，誰也沒看誰。
唐炎和宛兒站在眾人跟前，心裏沈甸甸的。
一直以來，大家的感情都很好，突然之間說，要分開了，誰都舍不得。雖然在仁善堂的夥食也是粗茶淡飯，可這些人都是在潦倒的時候被留在仁善堂裏，雪中送炭的情誼，非同一般。
沈默許久許久，宛兒再度開口，低低說：“大家不用不開心，錢大少爺是個仁善的人，你們去了那，也能很開心的。”
隊伍中的人緩緩擡頭看向宛兒和唐炎，滿眼都是不舍和不願意。
一個老婆婆顫巍巍地開口，說：“錢大少爺一直都資助仁善堂，為什麽突然要我們搬離仁善堂而到他的宅子去住呢？”
宛兒暗暗嘆息，臉色平和，盡量朝他們露出一個笑容，說：“錢大少爺是看我們人力不足才這麽做的，大家到那邊去，錢府也方便照顧大家。”
又一位病弱的中年大叔開口了：“我們可以幫忙，絕對不會讓仁善堂增添麻煩的，宛兒姑娘，我不想搬。”
宛兒心裏感動，在仁善堂被封的時候，這裏的所有人都不願意離開，即使是病重的人也不願意離開。每天就跟大家一起啃著好心百姓偷偷送來的饅頭，從來沒有抱怨過一次。
唐炎臉色也很沈重，開口道：“大家搬過去之後，大家要是想念我們了，隨時都可以過來探望。也離得很近，就換了個位置而已，我們還是一家人。”
隊伍中的人有的已經紅了眼圈，他們是聽出來了，搬，是必須的了。不搬又能如何？沒了錢府的資助，這麽多人哪是一個鳳鳴樓的收入能維持得了的？花大夫現在也不在了，少也醫館的收入更是讓仁善堂有心無力。
良久之後，大家商量了一下，60幾人搬到錢府宅子去，餘下的繼續留在仁善堂。孤兒們是說什麽也不走，他們對柳飄飄等人有著孺慕之情，而且書塾還在這。
宛兒和唐炎也無奈，只能去找柳飄飄了。
柳飄飄正在房中黯然著，聽到敲門聲低低應了一下。
宛兒和唐炎走了進來，說了了遍情況。
柳飄飄靜靜聽著，沈吟良久，無力地說：“就這樣吧，讓大家收拾一下，明天你們到錢府招呼一下，錢一涼便會安排人過來接應。”
宛兒和唐炎默默點頭，卻沒有出去的意思。
柳飄飄擡眸看著他倆，說：“還有其他事嗎？”
宛兒說：“大家想要見見你，和你道別。”
柳飄飄鼻子發酸，垂下眼，低低說：“也不是搬得很遠，哪需要道別呢。”
宛兒鼻子也算了起來，說：“雖然是近，可大家還是想要見見你，畢竟，一直都受到你的照拂。”
柳飄飄沈默不語。
宛兒道：“我知道你怕見到大家忍不住哭，可大家還是想見見你。飄飄，見一下吧。”
良久之後，柳飄飄站起身來，眼眶有點紅，先一步走了出去。
一出門，大家便直嗖嗖地看向柳飄飄，不等她走近，大家便快步迎了過去，張著嘴想要說話，卻發現喉嚨哽咽住了，淚光閃閃地看著柳飄飄。
柳飄飄強忍住心頭的淚意，擠出一個苦笑，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，輕聲道：“大家的心意，我都知道了。很對不起大家，不能給大家一個安穩的家。”
話音剛落，哽咽著的人忍不住了，一邊落淚一邊說：“飄飄姑娘不要這麽說，都怪我們無用，在這住這麽久也沒能為仁善堂分憂一絲一毫。”
柳飄飄鼻子酸得厲害，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。孤兒們一看她哭了，他們也哭了起來，沖過去抱住柳飄飄，抽噎著叫她不要哭。
孩子們並不用搬走，可看見柳飄飄哭了，他們本能般也哭著，仿佛柳飄飄的難過就是他們的難過。
所有人的眼裏嗖嗖直落，唐炎和宛兒也早就哭紅了眼睛。
柳飄飄蹲下身，環住孩子們，朝著站著的大人們說：“是我沒用，我要是能掙更多的銀子，大家就不用搬。”
大家眼圈更紅，寬慰聲，自責聲，愧疚聲充滿了院子的每一個角落。
這一天，在悲傷和不舍中慢慢過去了，一整夜，無人安眠。
第二天下午，唐炎便去了錢府，不多時便帶著錢府的幾名家仆過來了。
錢府的家仆對著柳飄飄這些主管的人沒有好臉色，但對著收留的百姓便和藹可親。看得出來，錢一涼是好好囑咐了一番要禮待的，只是錢府的家仆實在不願意對著柳飄飄等人笑。
錢府拉了好幾輛馬車過來，一一安排了搬離的人上車之後，也不多作停留，更沒有跟柳飄飄等人多說兩句，很快就消息在街道之中。
柳飄飄等人站在門口看了許久，才收回目光。
唐炎忍不住抱怨：“看錢府這些家仆的嘴臉，狗眼看人低！”
柳飄飄微皺眉頭，道：“唐炎，不能這麽說。是我們虧歉了錢一涼，他們不待見我們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唐炎撇撇嘴，說：“錢一涼做善事難道是為了名聲嗎？要是他為了這個，他又和那些偽善人群有何區別？”
柳飄飄嚴肅地看向唐炎，唐炎抿抿嘴道：“知道了，我不說就是。”
柳飄飄嘆息一下，說：“錢一涼事前並沒有想過要什麽榮譽，只是回京之後，楊勵對我的嘉獎太過，卻沒有提及過一絲錢一涼。巨大落差，誰有能沒有刺。”
宛兒也輕嘆一聲，說：“對比，當真可怕。”
柳飄飄說：“你們不要把錢一涼看成這樣，他的慈善之心我是很清楚的，大家搬到錢府宅子，也是會受到很好的照顧的。雖然錢一涼現在有了自立門戶的心思，但他做的仍是善事，只要能幫到百姓，誰的門戶，我都不會在意，也很歡迎的。若是京都再繼續有這樣的慈善門戶，也是百姓之幸。”
唐炎和宛兒默默點頭，是啊，百姓好就行，反正咱也不是為了榮譽才留在仁善堂的。
柳飄飄轉身往仁善堂裏面走去，心中默默地想，錢一涼，但願你能一直保持著慈善的初心，不要在途中迷失了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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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炎和宛兒站在眾人跟前，心裏沈甸甸的。
一直以來，大家的感情都很好，突然之間說，要分開了，誰都舍不得。雖然在仁善堂的夥食也是粗茶淡飯，可這些人都是在潦倒的時候被留在仁善堂裏，雪中送炭的情誼，非同一般。
沈默許久許久，宛兒再度開口，低低說：“大家不用不開心，錢大少爺是個仁善的人，你們去了那，也能很開心的。”
隊伍中的人緩緩擡頭看向宛兒和唐炎，滿眼都是不舍和不願意。
一個老婆婆顫巍巍地開口，說：“錢大少爺一直都資助仁善堂，為什麽突然要我們搬離仁善堂而到他的宅子去住呢？”
宛兒暗暗嘆息，臉色平和，盡量朝他們露出一個笑容，說：“錢大少爺是看我們人力不足才這麽做的，大家到那邊去，錢府也方便照顧大家。”
又一位病弱的中年大叔開口了：“我們可以幫忙，絕對不會讓仁善堂增添麻煩的，宛兒姑娘，我不想搬。”
宛兒心裏感動，在仁善堂被封的時候，這裏的所有人都不願意離開，即使是病重的人也不願意離開。每天就跟大家一起啃著好心百姓偷偷送來的饅頭，從來沒有抱怨過一次。
唐炎臉色也很沈重，開口道：“大家搬過去之後，大家要是想念我們了，隨時都可以過來探望。也離得很近，就換了個位置而已，我們還是一家人。”
隊伍中的人有的已經紅了眼圈，他們是聽出來了，搬，是必須的了。不搬又能如何？沒了錢府的資助，這麽多人哪是一個鳳鳴樓的收入能維持得了的？花大夫現在也不在了，少也醫館的收入更是讓仁善堂有心無力。
良久之後，大家商量了一下，60幾人搬到錢府宅子去，餘下的繼續留在仁善堂。孤兒們是說什麽也不走，他們對柳飄飄等人有著孺慕之情，而且書塾還在這。
宛兒和唐炎也無奈，只能去找柳飄飄了。
柳飄飄正在房中黯然著，聽到敲門聲低低應了一下。
宛兒和唐炎走了進來，說了了遍情況。
柳飄飄靜靜聽著，沈吟良久，無力地說：“就這樣吧，讓大家收拾一下，明天你們到錢府招呼一下，錢一涼便會安排人過來接應。”
宛兒和唐炎默默點頭，卻沒有出去的意思。
柳飄飄擡眸看著他倆，說：“還有其他事嗎？”
宛兒說：“大家想要見見你，和你道別。”
柳飄飄鼻子發酸，垂下眼，低低說：“也不是搬得很遠，哪需要道別呢。”
宛兒鼻子也算了起來，說：“雖然是近，可大家還是想要見見你，畢竟，一直都受到你的照拂。”
柳飄飄沈默不語。
宛兒道：“我知道你怕見到大家忍不住哭，可大家還是想見見你。飄飄，見一下吧。”
良久之後，柳飄飄站起身來，眼眶有點紅，先一步走了出去。
一出門，大家便直嗖嗖地看向柳飄飄，不等她走近，大家便快步迎了過去，張著嘴想要說話，卻發現喉嚨哽咽住了，淚光閃閃地看著柳飄飄。
柳飄飄強忍住心頭的淚意，擠出一個苦笑，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，輕聲道：“大家的心意，我都知道了。很對不起大家，不能給大家一個安穩的家。”
話音剛落，哽咽著的人忍不住了，一邊落淚一邊說：“飄飄姑娘不要這麽說，都怪我們無用，在這住這麽久也沒能為仁善堂分憂一絲一毫。”
柳飄飄鼻子酸得厲害，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。孤兒們一看她哭了，他們也哭了起來，沖過去抱住柳飄飄，抽噎著叫她不要哭。
孩子們並不用搬走，可看見柳飄飄哭了，他們本能般也哭著，仿佛柳飄飄的難過就是他們的難過。
所有人的眼裏嗖嗖直落，唐炎和宛兒也早就哭紅了眼睛。
柳飄飄蹲下身，環住孩子們，朝著站著的大人們說：“是我沒用，我要是能掙更多的銀子，大家就不用搬。”
大家眼圈更紅，寬慰聲，自責聲，愧疚聲充滿了院子的每一個角落。
這一天，在悲傷和不舍中慢慢過去了，一整夜，無人安眠。
第二天下午，唐炎便去了錢府，不多時便帶著錢府的幾名家仆過來了。
錢府的家仆對著柳飄飄這些主管的人沒有好臉色，但對著收留的百姓便和藹可親。看得出來，錢一涼是好好囑咐了一番要禮待的，只是錢府的家仆實在不願意對著柳飄飄等人笑。
錢府拉了好幾輛馬車過來，一一安排了搬離的人上車之後，也不多作停留，更沒有跟柳飄飄等人多說兩句，很快就消息在街道之中。
柳飄飄等人站在門口看了許久，才收回目光。
唐炎忍不住抱怨：“看錢府這些家仆的嘴臉，狗眼看人低！”
柳飄飄微皺眉頭，道：“唐炎，不能這麽說。是我們虧歉了錢一涼，他們不待見我們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唐炎撇撇嘴，說：“錢一涼做善事難道是為了名聲嗎？要是他為了這個，他又和那些偽善人群有何區別？”
柳飄飄嚴肅地看向唐炎，唐炎抿抿嘴道：“知道了，我不說就是。”
柳飄飄嘆息一下，說：“錢一涼事前並沒有想過要什麽榮譽，只是回京之後，楊勵對我的嘉獎太過，卻沒有提及過一絲錢一涼。巨大落差，誰有能沒有刺。”
宛兒也輕嘆一聲，說：“對比，當真可怕。”
柳飄飄說：“你們不要把錢一涼看成這樣，他的慈善之心我是很清楚的，大家搬到錢府宅子，也是會受到很好的照顧的。雖然錢一涼現在有了自立門戶的心思，但他做的仍是善事，只要能幫到百姓，誰的門戶，我都不會在意，也很歡迎的。若是京都再繼續有這樣的慈善門戶，也是百姓之幸。”
唐炎和宛兒默默點頭，是啊，百姓好就行，反正咱也不是為了榮譽才留在仁善堂的。
柳飄飄轉身往仁善堂裏面走去，心中默默地想，錢一涼，但願你能一直保持著慈善的初心，不要在途中迷失了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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